李晓红- 朴素本真的情感

　　——赏读黎阳的诗歌《还是那个黎，那个阳》

　　每读一遍《还是那个黎，那个阳》，总是不经意间看到扎我眼目的意象，总能不经意间感到莫名奇妙的痛楚从我心中抽出。而达到此效果的，是诗歌的标题，那不起眼的且又朴实的语言。他把黎和阳分开写，让读者感到温暖与光明如同那冥冥之中生命的召唤，有一种在苦难环境中契而不舍地奋斗精神和比火焰还高的激情，向往着美好的未来。标新立意，同时也彰显出诗歌的意境和语境，散发出灵魂的香气.....他在诗中塑造了一个风尘仆仆男主角，率真、热烈甚至有些豪爽的一面。读起来兴趣盎然，仿佛一种新鲜的意义带着它内部的力量，汹涌而至。这洪水的内部是什么？是一个不安分的日子：“姐姐，我不再开启嘴唇念一些诗句/它们加在一起，也没有填平我的伤疤”。诗中人物姐姐的出现，是瞬间的情感的爆发，事实上是他在虚构，夸大伤疤以及隐藏的泪痕。“姐姐，你说有了青草/羊才是幸福的/有了家/男人才让人信得着/而昨天/我又一次/被筷子辞退了/你来前我饿着肚子，拿本诗集，对你笑”。”为了突出诗歌的主题特征，作者在结构上作了出人意料的处理。采用了电影式的特写镜头，摄录下“诗人”在这特定的时间里看到的场景、人物、事情。从场景转移或是过渡到“悟性”，从混沌到强烈的清晰，这是一个慢慢的转换，逐渐的加力过程。起初的铺叙并不能吸引眼球，甚至有些沉闷，而后面突然升华了，似乎有意要切合读者的视听感觉与期望，展现了一片宽阔甚至是宏阔而又丰富的景色。

　　由此，我们接着看下去，寂静的黄昏与青草，有白马和羊群的草原，放着音乐的室内散发出的对爱情的畅想，同时“被筷子辞退了”还成了下文的牵引和全篇的统领。这是一个很美的意向，采用了拟人的手法，动感极强。筷子是隐喻人和情，加强了语言的感染力和艺术表现力。“你来前我饿着肚子，拿本诗集，对你笑”它夹带着的是什么？纯洁的感情泉水跌落成“饿着肚子”或者在现实的激情中又演义出无限的虚幻。有困惑，有彻悟，有坚信，有剖白，有回忆，有一种很精彩的意象。诗中男主角痴恋到如此地步，如果还谈不上“苦”，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情感是痛苦的了。然而，“我”苦在其中，也“乐”在其中，从苦水中打捞出来新的爱情。可以看到开头哪个不安分的日子，到现在的就是“我饿着肚子，拿本诗集，对你笑”，”表现出作者不屈不饶的热爱文学，这视觉与灵魂的冲击，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。这种不同情感的张力，吸引了读者，引起共鸣。

　　在这里，我读出了诗人简单爱情后面隐匿的深沉与博大。这种回首青春爱情的心态总是会浮现出来，变化的生活和情感的切点也就理所当然成全了一首诗的写作。尽管“浓”抒情容易使诗人的情感歇斯底里，但其真情的流露，又无疑使之转化而淡化，更多感染读者的是诗人的“真”和彻底的表达。“自己疼/也疼着别人/却顶不了自己的饱。”让读者也随之叹惋，而行文过程中持续的环接式的进一步情节和意象营造，心情忽然陷入一种无法修饰的低沉，是一种由内心在压抑之下从情感中衍生的一种淡淡的忧伤，这种忧伤是诗人在回忆或难过时不由自主的产生的一种心理感觉，既非大悲，也非大哀，更不携带颓废色彩，是融入着理性思考和辨识的情感，看似平凡的事物赋予了诗意的生命，引领了意旨的深度抵达。在形象和抽象之间摄取诗歌的内涵，构建一种美丽和新颖的视角。

　　“那我是一块五百年的顽石/姐姐/我通体是宝/内心仍然光明温暖”。之后的结尾，看似平静，实质诗中有惊雷，看似简朴的语言，但触动灵魂。细细体味，他表白直接、大胆，有一种不顾一切。“我通体是宝”令读者眼睛为之一亮！传递了一种幸福感，一种对美好爱情的期盼与渴求。那些看似普通的句子是诗歌的伏笔，如果换一种方式就失去了滋味。这就相当于一种诗歌的悬念，能够极大的吊起读者的胃口，妙哉！特别是最后一节，“男主角”剖析自己的内心，有些坚决，也有些光明，迎合了全诗营造的复杂之“情与境或情与景”。给人以欲意劈开沉闷，摆脱羁绊、走向轻松的心理感受。当然，这样做也要冒着被有些读者指责为“直露”的危险。

　　黎阳的这首诗歌，运用了通感的手法把读者的视觉、听觉、嗅觉、触觉等多种感觉互相沟通，互相转化。他朴素本真的情感，为之心灵里烙下了深深的印痕，他让我想起耿占春说过的一句话：“当代最优秀的诗歌写作的意义，不在于这些诗歌的技艺如何地娴熟，甚至思想怎样地深刻；而在于它寻求与诗学传统的相切点，也寻求与变化着的生活世界的切点。”许多意象在黎阳的诗歌里牵扯着“感动和思考”，他的诗歌关注感情感受或感觉，抓住了新的感觉或新的意象与材料，对过程的体验很有意义，读起来有层次感，有距离感，仿佛过往的一切都是如此珍惜和无法捕捉，让读者心碎、动容。附黎阳的诗歌

　　《还是那个黎，那个阳》
　　文/黎阳

　　今天是一个不安分的日子
　　姐姐，我不再开启嘴唇念一些诗句。
　　它们加在一起，也没有填平我的伤疤

　　姐姐，你说有了青草，羊才是幸福的。有了家
　　男人才让人信得着
　　而昨天，我又一次
　　被筷子辞退了
　　你来前我饿着肚子，拿本诗集，对你笑

　　姐姐，你说我是一小块儿胃里的石头
　　在身体中硬着，在生活中硌生着，绞着自己的命。
　　自己疼。也疼着别人
　　却顶不了自己的饱

　　那我是一块五百年的顽石
　　姐姐，我通体是宝，内心仍然光明温暖

　　2009年11月25日晚写于四川巴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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